抉擇

那天在電梯裏遇到腹膜透析護理師，其實我有認人障礙，在醫院裡常常都覺得某人很眼熟，但想不起來是誰。她跟我打招呼，我也禮貌回應，但一眼被她發現我不確定她是哪位orz 直到她跟我提起了一個名字…很熟悉的名字，照顧了大半個月，灰藍色皮膚的病人…

她說，他後來過世了。因為他不想活了，不吃飯，放了鼻胃管就自己拔掉…

我沒細問，也不知如何開口，而電梯已經開門。

想起半年多前他住院時，家屬簽了DNR(放棄急救同意書)，他失語症但意識清楚，還會自己拿鼻胃管要求灌食，獨居但仍有手足探視 ，住院期間狀況不好卻非不可逆 ，放了胸水、做了胃鏡，住過加護病房，後來好不容易平順出院。

在這之後，是什麼樣的故事？

有時總會開玩笑說，應該在身上刺青或先簽好一堆同意書(我要打血栓溶解劑，不要電擊壓胸…之類)，免得到時無法表達意見。

誰能決定什麼才是最好的選擇？該選好死或是歹活？即使是意識清楚的病人卻往往是家屬簽字。

其實我看很開，但我以為DNR的精神是「善終」而非不作為。所以會為自己能做而沒做到的感覺懊悔，所以會對因為病人有DNR就便宜行事而生氣。只是，現實有許許多多是我們無法掌握的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