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閱讀] 小寂寞
 | 小寂寞 |
難得的午後休假，她騎著腳踏車，徜徉於府城的和煦陽光之下。
停好車之後，她推開了玻璃門，走進了看起來有些價位的餐廳。
「一位。」她比出食指，在服務生尚未開口之前說出。
點了菜，悠悠閒閒地享受平日午餐。（也只有這個時候，餐廳尚有虛坐，而無須擔心一個人佔了兩人位子的尷尬。）
隔壁一桌少婦，談論著孩子、家庭。不是刻意，卻仍聽見了她們的談話。她想起自己的幾個朋友也結了婚，有了孩子之後，幾次聚餐的話題也總是圍繞著家庭。大家都逐漸進入了另一個人生的階段。
她一邊聽著，一邊享受著午餐。剛下班且妝粉未施，卻裝著貴婦，想著也算是給自己辛苦工作的一點慰藉。淺嚐著一個人的自由。
吃食完畢，她晃到一旁的書店找著書看。
一本有著湛藍書皮的《小寂寞》攫住了她的目光。
看了看封底介紹，似乎是一本小品的故事集。
不為什麼地，她開始閱讀「像長頸鹿一樣跳舞」的章節。
「天才少女小厥永遠在與跟她年齡不相稱的人對峙交戰。可是花了那麼多力氣，卻只是擦肩而過。她用那麼長的時間，不過只跳了一支舞，以為學會了沉默和優雅，但是都是有代價。」封底是這麼介紹著這個故事。
其實似乎也不全是這樣，小厥是個看來成熟的孩子。因為她的聰穎和環境使然，跳級等等的因素讓她一直被年紀較大的人們環繞，沒有同齡的朋友，或者，沒有朋友。但她畢竟還是孩子，即使年紀漸長，她和所處的環境仍有著年齡的間隔。然後他的出現，然後對明媚阿姨的投射與嫉妒，然後生命的洪流將一切沖刷回歸平淡，所有的在意與不在意、浪費與不浪費的愛情。
簡單的小品，像長頸鹿一樣跳舞，優雅而居高睥睨，寂寞仍要昂首挺起。
閤起書， 她忽地有些，小寂寞。
她並不是害怕寂寞的人，相反地，她善於獨處。總愛享受著一個人的自由，喜歡這樣有些任性地無拘無束。
然而，就像那湛藍的書皮上映出的剪影，偶爾，小寂寞。
人生總在不斷地錯過。
她想起昨天，當再一次提起自己半年後即將離開府城，他說了「別走。」但她本質上一直是個旅人，即使真心喜愛著這兒的風土民情，工作使然、而心還在漂泊，理智而冷靜的她無法為了那一點微弱的可能留下。
然後想起了曾經是好朋友的他，上回心血來潮去拜訪了他，突然聽他提起女友，她有些愕然、但仍用一如往常的口氣回應著，彷彿早已知曉。其實她早該知曉的，畢竟一直以來她對他的瞭解總是較多的一方。只是在一連串事件之後，她決心拿捏好「朋友」的尺度，一陣子也沒再多花心思注意。真心祝福著，卻在聽到之後有些失落（曾經無話不說的朋友，先前卻不曾對自己提起。）朋友們成雙成對，甚至開花結果，而自己仍在這裡。
其實也說不上來是些什麼造成了這樣的結果。她或許不是典型美女，但依舊辨認得出這個他的笑容和注視，她也明白那個他刻意的靠近，或者是某個他看似隨意地要聯絡方式。只是總沒有個真正的停泊。她慣於平靜，而這樣的平靜也讓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的心湖再也波瀾不興。
只是，偶爾還是會有些寂寞，不過是一點，小寂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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